醒。
红衣鬼新娘桀桀大笑,指着许舒道,“横流君,你越是如此有趣,我便越忍不住心中贪念,真到我克制不住时,横流君切莫怪我。”
你先前的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见,果然写得极好,我带回望乡山,也罕有不拍腿叫好的。
许舒没想到红衣鬼新娘此番找来,竟真的只为谈诗论句,他紧绷的神经,终于松懈下来。
陶侃公有论,为人性僻耽佳句,语不惊人死不休,魏诗发端于韩流少,兴盛于邯郸七子……”
许舒只觉一股凉气,从尾巴根处直袭后心。
红衣鬼新娘摆手,“我在想,若是没有九幽业障束缚,我现在皆该引你入望乡山,想必会盛况空前。”
许舒毛骨悚然,赔笑道,“诗词歌赋皆为人之心声,我若因此而亡,残魂即便到了望乡山,多半也是怨鬼一只,所作之句,也该尽是冤词怨曲了。
红衣鬼新娘声音缥缈如鹤啾。
尤其是诗文一路,他自己本就喜欢,留意也多,兼收各家之长,每每出言,论点合理而精当,论据详实而周密。
许舒莫名其妙,忽地,想到什么,瞬间,脸上也堆出便秘色。
红衣鬼新娘怔怔立在原地,大红头巾遮面,许舒也看不清她的喜怒。
许舒暗抽一口凉气,这娘们儿哪像好人呐。
红衣女鬼哂道,“休要以为望乡山是什么人都去得的,也罢,九幽之事,多说无益。
许舒喝声方落,数柄元息剑已从眉心射出,横在身前,“姑娘虽是九幽存在,许某以友视之。
许舒老脸一红,道,“姑娘煞气如霜,凶威如海,某也只能假装镇定自若,说些场面话了。就这还叫姑娘戳破,好不尴尬。”
那时,只怕是送给仙子,仙子也不愿听了。”
此刻,章国栋才说故人要见,许舒便醒悟过来。
果然,一股清灵之气,直直散入阴窍,令他心旷神怡。
“……呃,总之,诗与词,不过是体裁上有差距,表意功能上并无强弱之别。”
“阁下气息浮重,言不由衷,令人失望。”
实话实说,他绝无半点想见这位故人的意思。
当红衣鬼新娘踏上岸时,许舒又堆出一副笑脸,拱手道,“轮转秘境一别,姑娘仙姿珍重,令我仰慕,今日重逢,幸甚至哉。”
章国栋摆手,“许兄如今贵为沧海侯,还能履行和章某的约定,章某佩……”
西南方向,一望无际的平湖上,忽地起了袅袅雾气,醉人的晚风也发出低低的呜咽声。
见红衣鬼新娘许久不曾接话,许舒赶紧结束了论述。
他们都说,魏诗韩词,已将人间真情至意道尽,你这一别出机杼,不逊先贤,确叫人留恋。
某今日来,是与你谈论章句的。
红衣鬼新娘展现的恐怖实力,让许舒记忆犹新,若不是,他凭借着敏锐地观察能力,找到突破口,用一首“人生若只如初见”,哄得女鬼归去。
若是红衣鬼新娘真个动手,他自觉十死无生。
两番交往,皆感亲切。
霎时,狂风大作,平静的湖面顿时如凉水泼进油锅,每一滴水都在亢奋地跳动着。
嗖地一下,红衣鬼新娘的红盖头被吹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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